征途

　　『密醫？』

　　銀白色髮絲後的琥珀眼眸迷濛地眨了兩下，在看見來訪的人時無奈地笑了笑。

　　『嗨，又見面了。』他搔搔頭，看向那男子抱著的黑髮血族，『還是一樣的事？』

　　『一樣或者不一樣，都是一件沒有完成的事。』

　　『你需要我做什麼呢？』

　　『他忘了一件事。』他瞇起眼睛，『我希望你讓他想起來。』

　　『這是為了誰呢？你知道，我得確定我要向誰索討報酬。』

　　『這是為了我自己。』

　　到此為止，和上回沒有分別。

　　『那麼我要索取的報酬，就是你手上這位先生。』

　　密醫敲著貴妃椅的雕花扶手，有些不耐煩的語氣，這與上回沒有什麼不同。

　　『那就拿去。』

　　他抬起頭，有點意外的揚起眉，『我沒聽錯？』

　　『做你該做的事。』他說，『我已經答應你了。』

　　『不過幾個月的時間，你改變了。』密醫站起身攏了攏長袍，『讓他躺下，他是我見過意志最為堅定的血族，我不能確定我得花多久說服他。』

　　『你說說服。』他讓他在診療椅上躺下，動作既輕且緩慢地，然而語氣卻透露出一絲不悅，『這聽起來帶有失敗的風險。』

　　『我不能告訴你沒有，但可以確定的是我還沒失敗過。』

　　『這聽起來就讓人安心多了不是嗎？』

　　『嗨，這位帥哥，我得提醒你一件事，療程中他會被迫透露許多事給我知道，你得知道那不是我願意的，並且我會保守病患的隱私。』

　　『我不會為這個問題煩惱。』他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，將雙手交握在腹前，『那是他自己該擔心的。』

　　『哦，我還以為你會擔心我看見你床上的英姿。』

　　藍髮男子張狂的大笑，『那難道不是一件挺值得炫耀的事嗎？』

　　『好吧，那麼在靈魂接觸的期間，託你的福，我的保鑣暫時沒辦法保護我，我倆的性命就交給你了。』

　　『那有什麼問題？你只要記得在你手上的不是兩個人的命，而是三個人的就夠了。』

　　『你今天真讓我意外。』密醫偏過頭，『你的意思是如果他死了，你會宰了我，還有你自己？』

　　『不，如果他死了，我會宰了你，還有你所愛的人。』

　　『他如今對我們毫無用處。』

　　『哦，是的，我的女士。』帝揪著那頭如瀑的美麗黑髮湊到唇邊輕吻，『但是妳知道，我總該有點類似飼養小動物這樣的可愛嗜好，他只要對我有用處就可以了。』

　　『伊凡不喜歡他。』羅斯瑪莉倨傲的揚起下巴，揚聲說道：『如果你是打算提供伊凡一個新的管道－－發洩他的怒氣，我倒是不介意你這麼做。』

　　『我從來就沒有過問妳的意見呀，女士。』

　　『你無法否認，他現在只是一塊吸引薩姆爾上門的肥肉，而你－－你完全不是薩姆爾的對手。』

　　『我的女士，看來妳對我仍有相當的誤解，我很遺憾。』撫著胸口，帝一臉惋惜，『就像你說的，我還以為我們能夠開個宴會，歡迎......薩姆爾？』

　　『......我還能戰鬥。』

　　『嗯？』羅斯瑪莉回過頭，凰華好看的劍眉皺了起來。

　　『我還能戰鬥。』凰華重複了一遍，『我的價值不需要你們評斷。另外，我不知道你們說的薩姆爾是誰，但是請不要打著他人的名義做些無意義的事。』

　　薩霸特的兩人沉默著對視了一眼，羅斯瑪莉一臉古怪的開口。

　　『你說你不認識薩姆爾？』她問，『那你是誰？』

　　『我是凰華。』他冷哼，『你們又是誰？』

　　『你連我也不認得嗎？凰華。』

　　始終緊閉著雙眼，凰華將臉轉向帝，彷彿在推敲著什麼一般沉默。

　　『你還記得破曉湖邊的日出嗎？凰華。』帝溫柔的問，『還記得初擁之夜飽食鮮血的氣味嗎？我的主人？』

　　羅斯瑪莉笑了起來，帝的語氣中帶著調侃的戲謔，她相信那是個對凰華來說永生難忘的背叛。

　　『還認得我嗎？親愛的？』

　　凰華皺起眉頭，那不是因為譏諷的言語而感到羞辱，只是對故作姿態的談話感到疑惑。

　　『我所見的世界一片黑暗，我如何認得你？』